因为老版《西游记》(1986年央视版)太经典,所以张纪中担任总制片人的60集新版《西游记》于1月30日在东方卫视、天津卫视、浙江卫视以及土豆网播出后,“比较”成了观众的收视关键词。
同老版相比,新版的主打看点在特效。紧凑的节奏和精良的视觉效果让观众还是比较满意的,不过造型、台词等各方面带来的现代感,让观众多少有些“水土不服”,甚至有评论说新版《西游记》“步子迈得太大了”。尽管饱受争议,但新版《西游记》的收视率调查显示,仅浙江卫视一家收视率就达到1.59%,夺得同时段全国收视率冠军,若加上东方、天津等另外三家卫视的收视成绩累计,新版《西游记》是龙年伊始当之无愧的收视王。
每集300个特技镜头
新版《西游记》的特效是制作方最引以为傲的。新版中的鬼怪化作一股黑烟冲上云端,颇似《哈利·波特》里伏地魔出行;天宫周围漂浮着星球,酷似《阿凡达》中的悬浮山;巍峨的西域城邦和咆哮的黄狮怪,也都是3D技术的产物……
制片人张纪中曾在不同场合非常骄傲地告诉记者,“我们一共有22000个镜头,动用了国内14家动画公司,把常规拍摄尽量做到出神入化。另外,还邀请到好莱坞大片《X战警》后期特效小组作为外援,每集45分钟至少有300个特技镜头。”
从这几天的播出情况来看,许多观众对于孙悟空吹一口气变成N个孙悟空的画面印象很深刻。该剧导演张建亚透露,摄制组采用了电影里才会用到的Montion Control系统,即借用电脑控制摄影机运动的技术,让摄影机产生动态移动镜头视点,“拍摄时,先把每个孙悟空出来的路线和动作都确定好,然后输入电脑系统,以控制每次运动轨迹完全一致。运用这种技术,能让孙悟空走着走着一个变两个、两个变四个,最后无数孙悟空又合成一个……这套设备也是中国电视剧首次用到,虽然只拍这一幕戏,我们还是租用了,一天租金3万元。”
剧中或真实或虚幻的美景,在电脑特技烘托下,营造出宛若仙境的氛围。这也是与老版《西游记》实景实拍相比的最大不同。张纪中说:“我们采取实景和模型结合的拍摄方法,让航拍组先去新疆、甘肃、福建、浙江等地,把所需的地形地貌空镜素材拍回来,与在特技棚内拍摄的画面合成,最终达到实景无法完成的视觉效果。一些西域国家的场景,则先根据美术师设计的图做出模型,包括等比例模型和微缩模型,若有需要,模型局部还会被放大成搭建的实景,以便于拍摄。”
高科技让新版《西游记》变得很魔幻,不过也有剧迷指出“很像游戏场景”,“开篇的石猴出世,因电脑特效不佳,跟周围猴群、环境完全脱离。还有翻筋斗云,就算云雾缭绕,但动画太假,看着还是不真实,真不如86版有点穿帮、看见蹦床的筋斗云那样振奋。猴子和那山的比例,一眼看去就不对,后面的山完全是游戏场景。特效太多,感觉一集大多数地方都是假的,只有人是真的……”导演张建亚坦承剧集存在瑕疵,“观众眼中看似很假的镜头,我也很清楚,因为资金、时间关系,不可能每个特效镜头都很完美,大家不能用电影的概念来比较。”
孙悟空是“天然呆”
孙悟空的塑造关系到《西游记》的成败。有六小龄童的表演珠玉在前,无论先前的浙版,还是张纪中版,孙悟空这个角色总被挑刺。
新版《西游记》中吴樾饰演的美猴王,整个面孔都是面具,这导致猴王动动嘴唇都费劲,经常有口型对不上台词的现象出现。有观众戏称:“猴子的脸跟打多了肉毒杆菌似的,太僵硬了,还动不动捂嘴巧笑,好像有点娘娘腔。”
对此,导演张建亚介绍了孙悟空上妆的细节,一张“猴脸”要贴两个半小时,“先是在洗干净的脸上涂上一层凝胶,然后把完全按照演员的脸型制作的一层胶贴到脸上,再照面部肌理变化作出相应的表情,接着一片一片贴好面部的猴毛,最后化妆、戴头套,一张猴脸才算完成。每天化妆至少两个半小时,卸妆也要一个小时。我们的技术还是学习好莱坞的,但刚开始尝试,还没有精湛到表情自如。”
对于不会动嘴唇的美猴王,制片人张纪中昨日接受早报记者采访时说:“孙悟空和猪八戒都戴头套,他们要像普通人一样说话,必须嘴巴张很大,表情非常夸张,才能牵动脸上肌肉。但拍摄前两集那段时间,吴樾刚好赶上感冒,鼻涕都流到嘴巴里,只能在头套里塞纸巾,面具和脸贴合不紧密,所以表情动不了太大。”
在老版中,虽然唐三藏总是被妖怪欺负的懦弱老好人形象有些让人受不了,但他干净温和、唇红齿白的样子,不得不说的确是足以让女妖精神魂颠倒,女儿国国王非他不嫁的。即使取经路途坎坷,但唐僧基本上保持了整洁、得体、圣僧应有的气度。而聂远饰演的新版唐僧与老版形象差别巨大,不怕妖怪,更像是个硬汉。张纪中解释说,因为取经途中风吹日晒,唐僧不可能还是细皮嫩肉的,而且唐僧是个普度众生的人,所以他的内心是非常强大的。
至于《西游记》中最有“笑果”的猪八戒,老版中的八戒身体语言很生动,赶路时扭个大屁股,袖子甩啊甩的。而新版“太像一头真猪”,而且老态龙钟。为突出猪八戒的肥壮,演员臧金生还装了个假肚,肚上堆满了赘肉,连后脑勺和后颈部都布满赘肉,没有半点艺术美感,不如老版憨态可掬的猪八戒那么可爱。
老版的沙和尚由已故著名艺术家闫怀礼先生扮演,虽然台词不多,但形象豪迈,任劳任怨。此次新版中沙僧的扮演者是徐锦江,这个脖子上挂着大串佛珠的沙和尚,匪气很重。
废话很多个个话痨
新版《西游记》早在去年下半年就在部分地面频道播出过,看过该剧的观众,都会发现师徒四人一下子从不爱说话的和尚变成了话痨。最经典的一段情节就是唐僧问悟空,“父母是否尚在?”孙悟空说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,没有父母。唐僧不信,坚称人不可能没有父母。于是二人为了这件事情,唠唠叨叨了20分钟之久。还有一段情节是孙悟空隔板猜物时,吃掉了桃子只剩下桃核,为向师傅唐僧说明是“桃核”而非“核桃”,竟然也用了5分钟之久。此外,当太白金星说服孙悟空和他一起飞向天庭时,由于孙悟空飞行太快,他竟然说:“那猴子,你慢点飞,尊重老年人哪!”
有观众说,“看了几集新版《西游记》,台词太穿越很雷人,演员时而‘之乎者也’,时而满嘴流行语。”孙悟空大闹天宫偷吃仙丹时,还将其分为苹果、草莓、混合水果三种口味。这类现代语言为了迎合年轻观众的审美需求,但如此看来,太过迎合却令人哭笑不得。
对于这样的“臭贫”情节,张纪中说,这不是有意为之,但的确是他很想表现的一处,“当初制作这部剧的时候我就想好了,一定要区别于老版,一定要有这个时代的烙印,我们不能再拿20年前的眼光来评判现在的文艺作品。”张纪中认为,不能说20年前的版本不好,也不能给翻拍作品一个差评,任何一方都不能盖棺论定,只能说观众的审美眼光在变,“在新《西游记》里,唐僧并不完全是不苟言笑,他和徒弟们在取经路上也会聊天,漫漫长路,如果让你们走,在路上你们难道不说话吗?我想不可能吧。 ”